“那就多谢伯娘和大嫂了。”
第二日一早,孟晚起床时宋六婶家一家三口早就忙活上了,第一次开张,稍微有些手忙脚乱也是正常,常金花洗漱好后还帮他们忙活了阵儿。
旭日东升,金色的光芒洒在小镇的街道上,宋家三口各自背上行囊,临走时孟晚想起来什么,对着院里的满哥儿道:“每日近晌午会有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来买油果子和豆腐脑,记得每日给她留五六根油果子与两碗豆腐脑。”
“好,我记得了,晚哥儿、大伯娘、大郎,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在书肆门口坐上马车,给车夫交了些定钱,一辆马车是九百五十文的租车钱,孟晚与黄挣各自交了一百五十文的定钱。
两人一辆车,松快许多,且马车又比牛车舒服稳当。
常金花第一次出远门,刚开始还是忐忑稀奇的,岂料第二天就蔫了,窝在车厢里头晕眼花,一动便胃里泛酸,孟晚傻了眼,什么都准备妥当了,就是没想到常金花坐车晕车。
什么药理知识孟晚也不懂,只记得偶然听谁说过晕车可以含姜片或是橘皮。
“姨,你再忍忍吧,过几日路过镇子我去买些姜给你。”孟晚照顾着她用水囊喝了两口水,常金花又斜倚着车厢躺下了。
他们夜里睡觉枕的是装衣服的包裹,两个车夫会轮流守夜,吃的是各自带的干粮,基本都是饼子。
车夫会找水源,或是路过村子去村民家里讨些水装满水囊,白天是一刻不停的赶路。
就这么过了几天姜是给常金花买到,缓了她的眩晕,但孟晚也蔫了。他与常金花在车上盖着小棉被,冷气还是四面八方的侵袭,这时候念起现代社会的汽车有多好了,如今哪怕是五菱宏光也是孟晚眼里的超级豪车。
马车行的不快不慢,毕竟马也要休息,一个劲让它飞驰明显不可能。
常金花与他倚在车里,各自从被子里露了个脑袋,连嘴巴都不想张,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神麻木。
他们还在神游天外,突然马车车身一顿,似乎绊倒了什么东西,马蹄声凌乱,随后车外传来大喝声:“站住,统统都给我下车!”
孟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,这下糟糕,遇上劫车的了。
他反应迅速,立即将脚边的背篓打开,拿了盒他斥巨资买的青黛,又取了几根鸡毛蘸着眉粉飞速往脸上点着麻子,这是他新想出来的法子,青黛比墨水点起来更方便且不易消融。
然后又将头上一直戴着的簪子拔下,挽了个低髻。
常金花晕晕乎乎的说:“晚哥儿,这是怎么了?你干啥呢?”
孟晚压着声,“姨,我说,你先别怕,外面像是遇到劫匪了。”
常金花过了会才反应过来,“啥玩意,劫匪?”
“哎呦大姐,你小点声啊!”车夫压低的声音隔着车帘子传进来。
他抖着嗓子说:“你们先别下来,也别害怕,是咱们前头有车被劫了,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好车,这群劫匪多半是为了劫前头的车,咱们这破车没准就让过去了。”
孟晚稍安了安心,但下一秒就有道粗犷的声音喝道:“听不见爷说话啊!都给爷下车!”
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,他心里咯噔一声,宋亭舟俊朗的面容神情淡淡,看向孟晚的目光却是温柔而坚定的。
“晚哥儿,扶着娘下来。”
孟晚与他对视一眼,稍微平缓了胸腔内激烈跳动的心脏,扶着常金花下了车。
车外站了两个持刀的壮汉,他们前面十丈开外,持刀的人数则更多,足有二十多人。
这二十多人围着三辆马车,马车的样子虽然朴实无华,但车辕高大,车厢宽阔,木材敦厚,用料扎实。
与孟晚他们租的两辆车形成鲜明的对比,一句话,看着就像肥羊。
他们这两架车,马是老马,车厢连门都没有,只挂着张厚布帘。
刨除两个车夫,四人穿的要多朴素有多朴素,常金花的袖口磨损的快,补得是另一种颜色的粗布,孟晚宋亭舟穿的皆是颜色深沉的粗布衣裳,甚至连黄挣也是同样旧衣,总之要多寒酸有多寒酸。
见他们都下了车,那两名持刀劫匪还不放心,又进马车里检查了一番才开始打量他们四人,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。
“你们几个,要往哪儿去。”
两个车夫抱作一团不吭声,这种亡命之徒,但凡答错一句话,一刀下去就要见阎王。
一直气氛高昂,想着出去独闯一番天地的黄挣面如土色,内心后悔不已,泉水镇与如今的遭遇比起来简直是天境一般。
一行人只有宋亭舟能站出来说两句,他将常金花和孟晚护在身后,声音平稳的说:“我是谷文县的书生,院试在即,带着夫郎老母和堂弟一起去府城参考。”
其中一个劫匪粗眉一皱,“怎么还是个书生,去府城赶考这么早便出发了?”
往年大多应考的读书人为了省钱都不会去的太早,府城价高,吃饭住宿处处都费银子。
第1章 上路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